“武器库!”
他窜入其中,在那屋子里,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各式武器,都比他的长枪和那歪把子机枪要先进得多。随手捡起一把,一拉。
“咔嚓!”
弹夹果然是空的,所有的武器,子弹都打光了。要真还有子弹,那些人怎么会弃枪而用刀!
可是,这么多的武器,看着枪口,都使用过。这得有多少子弹,又都浪费到那儿去了!难道,这里遭遇了很多次袭击!
他顺着往里走,经过了弹药房,十几个箱子,空着。
再往里走,门半掩。他贴着墙,顺着门的缝隙,缩了进去。三十平米的屋子里,一眼尽扫,空荡荡的屋子里,只有一样东西。
这东西像一座小山,孤零零的立在屋中央。
“这是什么?”
他捡起一块地上散落的碎石,亮晶晶的,像玻璃,但绝对不是玻璃。玉吗?不是。父亲说过,君子如玉璞,玉没有这样透亮。钻石?也不是。
水晶!!!
这整个小山,都是一块被石皮包裹的水晶。
“吱!”
微弱的声音,从隔壁传来。躲不住了吗?脚尖一溜,从钢质的地板上滑过,刺刃挑开了隔壁的门。
“别过来,过来,我就杀了她!”
是刚才逃跑那人,他抓住了伊莎贝拉-清雪,正用她的铁片抵着她的喉咙。他缩在她的脑后,疯狂的吼:让开门,让开路。
“她怎么来了?不听话的女人!”他微眯着眼,看着她被那铁片划破了喉咙,血顺着她白晰的脖子,往下流。
突然,他歪了歪头。她睁大着眼,瞳孔里满布恐惧与惊谎,赶紧跟着歪头。
“唰!”
刺刃沿着她的脸颊,将她身后的那人钉在了墙上。
“啊!!!”
她捂着脸,拼命的尖叫。
“再叫,我把你的嘴也刺穿!”他把刺刃从那人的嘴里拔出来,带着半截舌头。
她蹲在地上,仰着头:“你,你刚才差点就杀了我!”
“交出来!”
“什,什么?”
“把你藏起来的东西,交出来!”他提起她的衣领,将她举到了半空。
“这,这只是我的一点私人物品。每个人,都应该有隐私的,不是吗?”她悬在他的头上,从头往下视。
“你,洗干净了,其实也挺好看的……”
“唉,唉,你干嘛!”
他握着她的腰,把她一顺,头下脚上,连抖三下。
“噗!”
一样东西从她的胸口掉落,日记本!
他把她扔到角落里,捡起那日本记,认真的翻着:“黑妞呢?”
“黑妞……”她朝着外面呼着,眼中却带着喜悦,他把日记本拿反了。黑妞从远处跑来,嘴里衔着一根布带。布带的另一头,是拉车。
他开始打量这个房间,沿着四壁是高高的木架,架子上摆满了书。在那靠窗的一边,是一方书桌。
“地球仪!”
他疾步一窜,将那地球仪捧在了手中。眼光,在那地球仪上找寻,大海,是蓝色的。手指顺着大海,找到了陆地,最终找到了那个像只鸡一样的陆地。
他笑了。这正是他需要的东西,有了他,他就可以走荒原,走出这片大陆,回到,那个像鸡一样的陆地。
“这个,这个不准的。你知道,十六年前,整个世界都面目全非,你靠着它,肯定不行……”她在他的背后尖叫,没有看见他的笑容。
“闭嘴!”
“真的不准,我才是准的!”
他转身,将那地球仪藏在了拉车中。她捏着铁片,慢慢靠近他。她诅咒着,怎么把这地球仪给忘记了。有了它,他就不再需要她。一个不再被需要的女人,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一种下场。
“把你的铁片放下!”
“啪!”
铁片掉在地上,发出钢铁相接的声音,把黑妞吓了一跳。
“那你得带我走!或是,留下来!你知道,这里有我们吃不完的食物。这里有水源,什么都有!这里,就是天堂!”她蹲下来,在他的耳边说着,声音又低又细。
“你留下!”
他沉声说着,没有回头,继续捆着拉车。他决定走了,不管这里有什么。
“黑妞!”
他包扎好伤口,唤着狗,拉着车,黑妞在前方带路,那条路,应该不用攀岩。
“等等!等等……”她在他的身后疾呼,挥着铁片。
“这里是天堂,你可以留下来。如果你要跟我走,那你得说实话!”他回过头,看着她,觉得她现在的样子,像极十年前,黑妞的样子。
“这里安全!去外面,说不定什么时候,你就会死!”
“……”
“你肯定没有睡过床,从来也没洗过澡。你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,在这里,都可以!”
他转身,走。
“好吧,我告诉你一切!但你得保证带我走,不杀我,也不能抛弃我!”用尽了各种办法,她不得不妥协。
“这是绯月来临之前,就建好的。这是我父亲的书房,我父亲是个科学家!我母亲是东方人,哦,这点,你知道……”
“这是储藏室,如果只有我们俩个人和黑妞,可以吃三十年……”
“这是水晶库,你知道什么是水晶吗,亚特兰蒂斯的水晶,魔法……”
她走在前面,熟悉的向他介绍着营地的各项设施。她的神情带着欢悦,她的步伐轻快。他放开了拉车,一个疾步,走到了她的前面。
“等下!”
“干嘛!”
“唉唉唉!你干嘛,又来了……”
他拉着她,把她扔到了屋子里,用布条将她捆在桌子上。她嬉笑,身子扭来扭去,扭成了一条蛇。
“呜……”
他用布堵住了她的嘴,转身走出了屋外,来到巷子口,提着那口装人头骨的锅,将它扔到了角落里。
做完了这一切,他回头,她在巷子口的另一端,看着他。
“你,你忘记收走我的刀!”她挥着她的刀,泪流满面。
“呜哇……”
她飞奔向他,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,胡乱的扯着他的头发,哭。
他见过各种人,以各种痛苦的方式死去。可是他发誓,他从来没有见过谁,像她哭的这样,这么大声,这么嘶心裂肺。
她哭累了,抱着他睡着了。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,像婴儿一样。他把她扔到床上,她的身子弹了一弹。
“真的有这么软吗?”
他歪着头,研究那床。刺刃,刺进了床垫,碰到了铁。
弹簧?
他抽出刀,站起身,轻轻的,缓缓的,坐在了床上。屁股下,传来一阵舒服之极的感觉。他闭上了眼睛,面上露着笑容。
“床,很软,对吧?”她醒了,手撑着头,问。
“嗯!”
“你没有睡过这样的床,是吧?”
“嗯!”
“我就知道!你想不想试试?”她歪着头,拍打着床。
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!他紧紧的拽着刺刃,强逼自己离开了床,冷着声音问:“那些人是什么人?”
“魔鬼,雇佣兵!”
“雇佣兵?他们来自哪里?”
“我想先去洗个澡!我很多天,都没有认真的洗澡了!这里有取之不尽的水源!你要不要试试?”她从床上跳了下来,开始脱衣服。她脱得很认真,很仔细。一会,就变成了一条白蛇。
“这是你吗?”他拿起桌上的镜框,镜框中有个女孩,穿着华贵的衣服,美丽的像个仙女。
“好看吗?”她打开衣柜,衣柜里摆满了衣服,那些料子,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“你是谁?”
“伊莎贝拉-清雪!”她一件又一件的挑着衣服,从那里面选着自己心怡的,漫不经心的回答。
“你知道,我问的不是这个!”他提高了音量,很不喜欢这种节凑!
“那你就等我洗完澡,要不然,你就杀了我!”她拿起一件粉红色的裙子,对着镜子比着。
“唰!”
刺刃从她的脖子飞过去,插在了衣柜上,她微微一愣,然后转头,笑:“好厉害!你以后要教我!等会,弹琴给你听!算是学费!你能到外面看看,黑妞在翻什么吗?”
他拔掉了刺刃,转身走出了房间。她在他的身后乱笑,这个大男孩,虽然杀人不眨眼。可是,他不坏!
“那是能量发射仪!父亲研究了很久,可是,最终,还是没有研究出魔法!他改变不了人类……”她刚刚出屋,就看见他绕着广场上的机器打转。而满地的血液,正在凝干。
水源,就在广场中央。三束死神之吻,静静的开在这里。殷红殷红。
她捧着衣服,**着身子,打着水,往桶里扔下一块又一块的碳。嘴里,则轻快的哼着歌儿,是他听不懂的调子。
“她生活在这里,和我不同!”
“她会弹钢琴,和我不同!”
“我要去的地方,很远。”
“她是什么人,我不应该去过问。”
他胡乱的想着,就在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,突然,闻到了一股味道,焦臭。一回头,地球仪正在燃烧!
他大惊,一个纵跃,将她扇倒一边,随即抢起那冒着火光的地球仪,往水中一投。
“滋滋……”
火灭了,可是地球仪也没了。成了黑黑的一团,再也辩不清以前的经度,纬度,再也看不见那像雄鸡一样的陆地。
“我杀了你!”
他大吼!